第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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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建設救的是同村的姑娘沈連平，沈連平長的清純文靜，家裏條件也不錯，是村裏不少男同志的愛慕對象，聽說顏老大家的顏建東對她追逐的十分熱烈，有人猜測沈連平對顏建東也有意思。
看著渾身濕透的沈連平，顏建設同樣是很狼狽，猛揩一把臉上的水說：“天冷，快回家去吧，也別跟人說我救過你。”
說完他就走了，沈連平起初嚇到了，這會兒聽著他溫厚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，她臉上現出一抹紅暈。
回家的路上沈連平就在想，今日之事要是換做其他男青年要麽不敢下水救人，畢竟大冬天的，要麽救了人肯定逼著她以身相許，特別是顏建東這樣的人。
可顏建設不這樣，不僅如此，他還怕影響她名譽，讓她隱瞞下來救她的事情。
可是剛剛他在把她往岸上抱的時候那奮不顧身得樣子，沈連平哪裏能忘啊？回家就趕緊跟爹娘說了這事兒。
顏建設拿著牛奶桶回去先換了衣裳再去找他娘：“娘，羊奶沒了，我去生產隊換的牛奶，也能吃吧？”
林秀芳正用舊衣裳給顏蘇改襖子穿，趕緊接過來：“當然行了！我拿去熱熱。”
旁邊顏建偉趕緊過來：“娘我去熱！”
一家三口為了小顏蘇忙個不停。
而此時的顏蘇正躺在被窩裏，只露出來一顆小腦袋。
顏建設心都化了：“娘，我咋覺得顏蘇這麽可愛，你看這頭發也太黑了太多了！這眼睛好大！鼻子也高！我也見過幾個小孩，咋就沒咱家的顏蘇好看呢？”
林秀芳撲哧一聲笑了：“情人眼裏出西施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！”
但她扭頭一看，還真的覺得顏蘇好看的很，她一把年紀了不知道見過多少個小嬰兒了，可像顏蘇這樣齊整得確實是頭一次，頭發黑亮柔軟，大眼睛黑白分明，笑起來彎彎的，仿佛一抹蜜水悄無聲息地滋潤到每個人的心裏。
在這樣的艱苦的年月裏，家裏有這樣一個可人兒倒是一件好事，讓人心裏熨貼。
“咱家啊，是石橋村最窮的一家，可咱窮也要窮的有志氣！顏蘇肯到咱家來，咱就齊心協力把她養大！人這一輩子重要的就是開開心心！”林秀芳衷心地說道。
她話音才落，外頭就來人了，是個四十來歲的女的揚聲喊道：“林秀芳！你在家不？”
林秀芳讓顏建設看著顏蘇，趕緊出去了，來人是沈連平的嬸子，進門笑吟吟的，也沒客氣，直說了。
“剛剛俺家連平回家說了，你家建設大冬天跳下水救她，我覺得建設這孩子真好！我心裏有意撮合他倆，還沒跟連平爹娘提，先來你這問問，你可有啥意見？”
林秀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費勁地咽了口唾沫：“你說啥？”
沈家嬸子又重覆一遍，林秀芳不敢置信：“跟我家建設？這......”
沒人願意跟顏老二家的兒子結婚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，林秀芳當然不敢信。
可對方拍著她的手擠擠眼笑道：“我就當你同意了！你等我好消息！”
沈家跟顏老二家真的要定下來了，沈家覺得顏建設人品端正，其實長的也是高高大大就是家窮了些，但過日子不能只看眼下。
這消息很快傳出去了，顏老大家亂作一團。
顏建東氣的摔了碗：“沈連平是我看上的女人！他顏建設憑啥娶！跛腳娘生出來的兒子，只配打光棍！”
張傳蘭也氣，叉著腰罵：“就是咱家娶不著，也輪不著他顏建設個矬子！走，咱去老二家鬧！”
母子倆趕緊去了，這會兒臉上帶疤豁了牙齒的顏嬌則是煩躁地用被子蒙住頭開始睡覺。
張傳蘭用力踹開顏老二家的大門：“人呢？！顏建設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出來！”
林秀芳正給顏蘇餵牛奶，顏建設跟顏建偉都在旁邊滿眼柔和地看著，聽見聲音顏建設先出來了。
顏建東捋起袖子就要打人：“小鱉崽子你是不是要跟沈連平定下來了？！沈連平是我的女人！”
顏建設一直看不慣自己大伯一家，拿起墻根處的扁擔就揮上午：“你上來一步試試！畜生！撒野到其他地方去！滾出我家！”
屋子裏小顏蘇被嚇到了，癟癟嘴要哭，林秀芳喊道：“建設！把他們打出去！嚇到了顏蘇了！”
顏建設更怒，張傳蘭卻指著他叫罵：“你打我一下試試！我是你大伯母！顏建設你還是個人嗎？你堂哥的女人你也敢搶！你......”
“好不要臉！顏建東，誰是你的女人了？”恰好沈連平來了。
她把一包東西塞給顏建設：“建設哥，這是生姜和紅糖，你拿去煮著喝去去寒。”
說完沈連平厭惡地看著顏建東：“我還沒找你算過賬，你到處散播消息說我想跟你好，我跟你很熟嗎？話都沒說過幾句！我沈連平選男人，人品第一，你也不看看你配嗎？顏建東，你跟你娘要是攪壞了我跟建設哥，我爹肯定不會放過你們！”
沈連平的爹是生產隊副隊長，說話是很有份量的，嚇得張傳蘭跟顏建東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，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趕緊走了。
顏建設看到沈連平可人的小臉，再想想她剛剛的話，心裏一股奇異的柔軟升了上來，沈連平反應過來倒是很害羞，臉紅地打了他一下：“討厭鬼！”
說完她扭頭小跑著走了，顏建設張張嘴沒說話，繼而撓撓頭，臉上也熱起來。
林秀芳覺得家裏的事情太奇怪了，自從把顏蘇抱回了來之後，雞下蛋勤快的要命，她的腳雖然還是跛，但卻不會時不時鉆心地疼了。
最大的喜事就是村裏最好的姑娘沈連平跟自家兒子定下來了，石橋村的人哪個敢信？可這就是事實，沈家絲毫不嫌棄顏老二家窮酸晦氣。
可能這就是做好事帶來的回報？林秀芳更疼愛顏蘇了，照顧的仔細又嚴謹，琢磨著能不能換些票讓顏建設去鎮上商店買些麥乳精給顏蘇吃。
而顏老大家也覺得奇怪呢，咋自從顏嬌回來之後家裏就處處不得勁？
顏建東恨恨地埋冤：“顏嬌就是個掃把星！自己嫁不出去了不說，害的我跟沈連平也沒戲了！”
張傳蘭就是再疼閨女，心裏也更在乎兒子，一時間也有些不滿：“嬌嬌你咋老是睡覺呢？原本牙豁了臉爛了就不好嫁人了，這麽懶更沒人敢娶！”
顏嬌黑著臉沒說話，顏建東呸了一聲：“隔壁村的王二狗不是願意娶？！顏嬌，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如嫁給王二狗！”
想到王二狗的確願意娶顏嬌，答應的彩禮也是蠻多，張傳蘭就沈默了，顏嬌瞪大眼，王二狗？那個醜的要死的黑蛋？！她才不嫁！
可剛要反駁，張傳蘭就說了：“王二狗長得不行，但家境確實不錯。你都這樣了他還肯娶，要是不嫁就真的沒人願意娶了。”
顏嬌冷靜下來，反正她圖的是錢，婚後肯定要拿錢走人，那麽王二狗長什麽樣子似乎也沒區別。
想到這，顏嬌咬牙：“那我就嫁！”
年前顏老大的閨女跟顏老二的兒子婚事都定下來了，只不過顏嬌的婚事背地裏被人笑話，顏建設的婚事卻被人羨慕不已。
沈連平真是個好姑娘，知道顏老二家收養了個女娃，還悄悄地拿出來自己攢的票給了顏建設：“拿去鎮上買些麥乳精給娃娃吃，既然收養了那就是一家子，當親生的待。”
顏建設手足無措，沈連平嬌羞地攏了攏頭發：“咋？你不要？”
“連平這太貴重了，我......”
沈連平輕輕笑道；“這都是身外之物，人活一世錢重要又不重要，你想，那天要不是你救了我，這些票它能救我嗎？”
顏建設看著她嬌美的臉蛋，低頭捏了下她的手心：“連平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！”
兩人自打接觸之後感情迅速升溫，看一眼對方整個人都要飄到雲裏了。
顏建設拿了票回去其實心裏也很愧疚，他是個男人，既然要跟沈連平結婚就應該給她個過得去的婚禮，可是家裏窮，沈家雖然不計較，他心裏也很難受。
回到家顏建設把票交給林秀芳，林秀芳很吃驚，沒想到沈連平這姑娘這麽體貼無私，嘆氣說道：“嫁給咱家真的委屈了她！”
顏建設有些沈悶：“娘，明兒不就去交豬了嗎？興許今年那豬長得好，能多剩些錢。”
林秀芳苦笑：“能多出來多少？我也巴望著多剩些，小顏蘇也能穿件新衣裳！”
她懷裏的顏蘇正在吃手指，眼珠咕嚕嚕轉了幾下，咿呀一聲笑了，母子倆原本沈悶的氣氛也因為這笑消散了，都跟著笑起來。
第二日一早顏建設顏建偉兄弟倆就牽著豬朝公社肉食站趕去，農村雞鴨不管養多少都可以，但每家每戶一年必須上交國家一頭豬，合格標準是一百三十五斤，少一斤都不行，多出來的則是農民自己的。
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，有的人養的豬體重不達標愁眉苦臉，有的人則是多出來一點，最好的也就多出來個十斤肉罷了，顏家兄弟倆心裏打鼓，只求能像往常一樣多出來個三五斤過年夠吃幾頓，千萬不能連合格標準都達不到呀！
到了肉食站，負責的同志把豬往秤上趕，聲音都有些變了，再三看了看那秤，這才說道：“這豬兩百斤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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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渾身濕透的沈連平，顏建設同樣是很狼狽，猛揩一把臉上的水說：“天冷，快回家去吧，也別跟人說我救過你。”
說完他就走了，沈連平起初嚇到了，這會兒聽著他溫厚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，她臉上現出一抹紅暈。
回家的路上沈連平就在想，今日之事要是換做其他男青年要麽不敢下水救人，畢竟大冬天的，要麽救了人肯定逼著她以身相許，特別是顏建東這樣的人。
可顏建設不這樣，不僅如此，他還怕影響她名譽，讓她隱瞞下來救她的事情。
可是剛剛他在把她往岸上抱的時候那奮不顧身得樣子，沈連平哪裏能忘啊？回家就趕緊跟爹娘說了這事兒。
顏建設拿著牛奶桶回去先換了衣裳再去找他娘：“娘，羊奶沒了，我去生產隊換的牛奶，也能吃吧？”
林秀芳正用舊衣裳給顏蘇改襖子穿，趕緊接過來：“當然行了！我拿去熱熱。”
旁邊顏建偉趕緊過來：“娘我去熱！”
一家三口為了小顏蘇忙個不停。
而此時的顏蘇正躺在被窩裏，只露出來一顆小腦袋。
顏建設心都化了：“娘，我咋覺得顏蘇這麽可愛，你看這頭發也太黑了太多了！這眼睛好大！鼻子也高！我也見過幾個小孩，咋就沒咱家的顏蘇好看呢？”
林秀芳撲哧一聲笑了：“情人眼裏出西施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！”
但她扭頭一看，還真的覺得顏蘇好看的很，她一把年紀了不知道見過多少個小嬰兒了，可像顏蘇這樣齊整得確實是頭一次，頭發黑亮柔軟，大眼睛黑白分明，笑起來彎彎的，仿佛一抹蜜水悄無聲息地滋潤到每個人的心裏。
在這樣的艱苦的年月裏，家裏有這樣一個可人兒倒是一件好事，讓人心裏熨貼。
“咱家啊，是石橋村最窮的一家，可咱窮也要窮的有志氣！顏蘇肯到咱家來，咱就齊心協力把她養大！人這一輩子重要的就是開開心心！”林秀芳衷心地說道。
她話音才落，外頭就來人了，是個四十來歲的女的揚聲喊道：“林秀芳！你在家不？”
林秀芳讓顏建設看著顏蘇，趕緊出去了，來人是沈連平的嬸子，進門笑吟吟的，也沒客氣，直說了。
“剛剛俺家連平回家說了，你家建設大冬天跳下水救她，我覺得建設這孩子真好！我心裏有意撮合他倆，還沒跟連平爹娘提，先來你這問問，你可有啥意見？”
林秀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費勁地咽了口唾沫：“你說啥？”
沈家嬸子又重覆一遍，林秀芳不敢置信：“跟我家建設？這......”
沒人願意跟顏老二家的兒子結婚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，林秀芳當然不敢信。
可對方拍著她的手擠擠眼笑道：“我就當你同意了！你等我好消息！”
沈家跟顏老二家真的要定下來了，沈家覺得顏建設人品端正，其實長的也是高高大大就是家窮了些，但過日子不能只看眼下。
這消息很快傳出去了，顏老大家亂作一團。
顏建東氣的摔了碗：“沈連平是我看上的女人！他顏建設憑啥娶！跛腳娘生出來的兒子，只配打光棍！”
張傳蘭也氣，叉著腰罵：“就是咱家娶不著，也輪不著他顏建設個矬子！走，咱去老二家鬧！”
母子倆趕緊去了，這會兒臉上帶疤豁了牙齒的顏嬌則是煩躁地用被子蒙住頭開始睡覺。
張傳蘭用力踹開顏老二家的大門：“人呢？！顏建設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出來！”
林秀芳正給顏蘇餵牛奶，顏建設跟顏建偉都在旁邊滿眼柔和地看著，聽見聲音顏建設先出來了。
顏建東捋起袖子就要打人：“小鱉崽子你是不是要跟沈連平定下來了？！沈連平是我的女人！”
顏建設一直看不慣自己大伯一家，拿起墻根處的扁擔就揮上午：“你上來一步試試！畜生！撒野到其他地方去！滾出我家！”
屋子裏小顏蘇被嚇到了，癟癟嘴要哭，林秀芳喊道：“建設！把他們打出去！嚇到了顏蘇了！”
顏建設更怒，張傳蘭卻指著他叫罵：“你打我一下試試！我是你大伯母！顏建設你還是個人嗎？你堂哥的女人你也敢搶！你......”
“好不要臉！顏建東，誰是你的女人了？”恰好沈連平來了。
她把一包東西塞給顏建設：“建設哥，這是生姜和紅糖，你拿去煮著喝去去寒。”
說完沈連平厭惡地看著顏建東：“我還沒找你算過賬，你到處散播消息說我想跟你好，我跟你很熟嗎？話都沒說過幾句！我沈連平選男人，人品第一，你也不看看你配嗎？顏建東，你跟你娘要是攪壞了我跟建設哥，我爹肯定不會放過你們！”
沈連平的爹是生產隊副隊長，說話是很有份量的，嚇得張傳蘭跟顏建東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，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趕緊走了。
顏建設看到沈連平可人的小臉，再想想她剛剛的話，心裏一股奇異的柔軟升了上來，沈連平反應過來倒是很害羞，臉紅地打了他一下：“討厭鬼！”
說完她扭頭小跑著走了，顏建設張張嘴沒說話，繼而撓撓頭，臉上也熱起來。
林秀芳覺得家裏的事情太奇怪了，自從把顏蘇抱回了來之後，雞下蛋勤快的要命，她的腳雖然還是跛，但卻不會時不時鉆心地疼了。
最大的喜事就是村裏最好的姑娘沈連平跟自家兒子定下來了，石橋村的人哪個敢信？可這就是事實，沈家絲毫不嫌棄顏老二家窮酸晦氣。
可能這就是做好事帶來的回報？林秀芳更疼愛顏蘇了，照顧的仔細又嚴謹，琢磨著能不能換些票讓顏建設去鎮上商店買些麥乳精給顏蘇吃。
而顏老大家也覺得奇怪呢，咋自從顏嬌回來之後家裏就處處不得勁？
顏建東恨恨地埋冤：“顏嬌就是個掃把星！自己嫁不出去了不說，害的我跟沈連平也沒戲了！”
張傳蘭就是再疼閨女，心裏也更在乎兒子，一時間也有些不滿：“嬌嬌你咋老是睡覺呢？原本牙豁了臉爛了就不好嫁人了，這麽懶更沒人敢娶！”
顏嬌黑著臉沒說話，顏建東呸了一聲：“隔壁村的王二狗不是願意娶？！顏嬌，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如嫁給王二狗！”
想到王二狗的確願意娶顏嬌，答應的彩禮也是蠻多，張傳蘭就沈默了，顏嬌瞪大眼，王二狗？那個醜的要死的黑蛋？！她才不嫁！
可剛要反駁，張傳蘭就說了：“王二狗長得不行，但家境確實不錯。你都這樣了他還肯娶，要是不嫁就真的沒人願意娶了。”
顏嬌冷靜下來，反正她圖的是錢，婚後肯定要拿錢走人，那麽王二狗長什麽樣子似乎也沒區別。
想到這，顏嬌咬牙：“那我就嫁！”
年前顏老大的閨女跟顏老二的兒子婚事都定下來了，只不過顏嬌的婚事背地裏被人笑話，顏建設的婚事卻被人羨慕不已。
沈連平真是個好姑娘，知道顏老二家收養了個女娃，還悄悄地拿出來自己攢的票給了顏建設：“拿去鎮上買些麥乳精給娃娃吃，既然收養了那就是一家子，當親生的待。”
顏建設手足無措，沈連平嬌羞地攏了攏頭發：“咋？你不要？”
“連平這太貴重了，我......”
沈連平輕輕笑道；“這都是身外之物，人活一世錢重要又不重要，你想，那天要不是你救了我，這些票它能救我嗎？”
顏建設看著她嬌美的臉蛋，低頭捏了下她的手心：“連平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！”
兩人自打接觸之後感情迅速升溫，看一眼對方整個人都要飄到雲裏了。
顏建設拿了票回去其實心裏也很愧疚，他是個男人，既然要跟沈連平結婚就應該給她個過得去的婚禮，可是家裏窮，沈家雖然不計較，他心裏也很難受。
回到家顏建設把票交給林秀芳，林秀芳很吃驚，沒想到沈連平這姑娘這麽體貼無私，嘆氣說道：“嫁給咱家真的委屈了她！”
顏建設有些沈悶：“娘，明兒不就去交豬了嗎？興許今年那豬長得好，能多剩些錢。”
林秀芳苦笑：“能多出來多少？我也巴望著多剩些，小顏蘇也能穿件新衣裳！”
她懷裏的顏蘇正在吃手指，眼珠咕嚕嚕轉了幾下，咿呀一聲笑了，母子倆原本沈悶的氣氛也因為這笑消散了，都跟著笑起來。
第二日一早顏建設顏建偉兄弟倆就牽著豬朝公社肉食站趕去，農村雞鴨不管養多少都可以，但每家每戶一年必須上交國家一頭豬，合格標準是一百三十五斤，少一斤都不行，多出來的則是農民自己的。
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，有的人養的豬體重不達標愁眉苦臉，有的人則是多出來一點，最好的也就多出來個十斤肉罷了，顏家兄弟倆心裏打鼓，只求能像往常一樣多出來個三五斤過年夠吃幾頓，千萬不能連合格標準都達不到呀！
到了肉食站，負責的同志把豬往秤上趕，聲音都有些變了，再三看了看那秤，這才說道：“這豬兩百斤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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